愛的傳遞

愛的傳遞  文/黃俊傑

2003年9月秋老虎肆虐，溫度仍高得嚇人。週六下午，老婆肚子有陣痛，基於先前頭一胎的經驗，夫妻倆似乎也不太在意此一狀況。等到週日，將大兒子安置到爸、媽家，我們才到醫院就診。

「老二」似乎迫不及待想與全家人見面，子宮收縮的厲害。於是醫生做了安胎的診斷決定，須要住院二十多天，直到胎兒發展較完全才能順其自然。這期間的吃、喝、拉、撒、睡……，通通都不准離開病床。白天我得上班，只有晚上才能到病房陪伴；堅強的老婆獨自面對不間斷的陣痛，手臂上的針頭不曾卸下，不肖的游移且攻掠每吋肌膚。早、晚餐我會幫忙準備，但是午餐就得屈就那味同嚼蠟的醫院訂餐。最慘不忍睹的是如廁時，若我在旁邊時可以隨即送上便盆，但是我去上班時，就得忍到護士有空的時候才能「解放」。而淋浴更是不可得的奢侈要求，只能以擦澡匆匆代之。那段安胎的日子，更讓我體會到台語古諺--「生得過雞酒香，生袂過四塊板」的真諦。「母難日」--不正是慈母用盡氣力才能換來孩子的「生日」？這種種風險都因母愛而化於無形！

前幾天，老婆上班回來非常疲憊。吃完我買回的便當，就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，平日的笑容似乎隱匿於五里霧中。只見「老二」匆匆收拾碗筷到廚房流理檯，接著發出一陣鏗鏘聲，就在我們一臉茫茫之際，他就端出了四杯「桔仔茶」。原來孩子把開水倒入杯中，再倒進金桔原汁，攪拌出一杯杯酸中帶甘的飲料。當老婆從兒子手中接過杯子，那笑盈盈臉龐的亮麗是任何化妝品所無法妝點的；而我的心中更因杯中的溫熱而暖洋洋，哥哥更是不停稱讚弟弟的貼心。我們相視而笑，這幸福的感覺藉由杯子傳遞全家，平凡的日子因愛而增色不少。

當晚，老婆倚在我身旁，對我輕輕的說：「那段痛苦的安胎生活是值得的！因為老天賜給我們這麼貼心的孩子。」我無言以對，只是帶著笑意進入夢鄉。